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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驅畫家鍾泗賓先生

文:符致珊

對締造南洋畫風的貢獻50年代,新加坡藝壇出現了四位著名畫家,他們是劉抗、陳文希博士、陳宗瑞和鍾泗賓。這四位畫家任職不同校,但他們是好友,都在推動美術教育。每當假期,便一起到外地寫生。最有意思的是1952年,他們到印尼的岜厘島去作畫,同時與當地畫家交流。這次的行程,帶來了一個非同凡響的畫展,提升了四位畫家的聲譽和認同,並奠定了新加坡美術的新里程碑。

擔任“美專”油畫導師

鍾泗賓師祖籍福建廈門,誕生於1917年,1935年畢業於廈門美術專科學院,翌年以優異成績,到上海新華藝術學院深造。因中日戰爭爆發,鍾老師倉促南來,定居於新加坡。早期受聘為蘇門答臘中華學校美術教師,1948年受南洋美術專科學校(今日的南洋藝術學院)之聘,擔任西洋畫教職。當年的美專規模不大,但課程都按照美術專科的科目授課,課程設有西洋畫、中國水墨畫、藝術概念、藝術教育,此外學生還必修中華文選、英文,就讀藝術教育的學生,必修教育心理學。鍾老師當時是二、三年級學生的油畫導師。

 

就整個西洋繪畫史的演變來說,從文藝復興到印象派這個階段的繪畫,大體是只求形似,不重個性表現,教學是偏重技巧的說明。直到19世紀末,後期印象派興起之後,畫家開始放棄說明性的寫實技巧,改以表現個性的表現技巧,於是掀起20世紀新的藝術思潮,漸而把美術作品,認為只可意會,不易言傳的論調。這種新的美術教育,很快地傳到東方的美術學院來。為配合世界美術教育的趨勢,鍾老師在美專循循誘導,並且鼓勵學生創新,學生也從中認識了新的繪畫概念。

 

多才多藝 善於應變

鍾老師除了教學外,也埋首創作,他非常注重素描,認為素描是繪畫創作的資源,所到舉凡各民族聚居的地方,如新加坡的駁船碼頭、牛車水、熱帶情調的馬來甘榜、古意斑駁的老房子,都成為素描的題材。鍾老師是一位多才多藝和善於應變的畫家,他的繪畫創作軌跡,主要分為三個時期:

一、50年代的作品有水彩、水墨畫、油畫,畫風受西洋立體派的影響,偶而把西方繪畫的點、線、面的概念,應用到東方的柔情水墨畫中,如《閒談》,畫面的岜厘婦女的動作姿態,人物構成是西洋畫的塊狀;如《村莊》,表現的是漁村的景色,他從紛亂的形象中,通過點、線、面造型深入的理解。以強勁的線條,作出生動活潑而有機地表現出一種親切的生命力;如《賣蛋婦》,是表現50年代在牛車水街邊售賣雞蛋的小市民。

作為一個美術教育家,他必須對周圍的生活表示關心,並充分地表現出地方的色彩。1959年,鍾老師旅居砂勞越三個月,深入外人罕至的長屋,作了100多張土族生活習俗的素描,從這些珍貴的畫稿中,以西洋的素描與東方水墨畫作出互相媲美,相輔相成,融會了東西方繪畫之技巧,而創出一種既有西洋畫的構思,亦有水墨韻味的彩墨畫,如《村景》、《奏樂》是砂勞越民間生活的寫照,從畫面看來,所表現純樸的節奏,頗有濃厚的南洋風情。

 

二、1963年,鍾老師訪問歐洲,分別在英國倫敦和德國慕尼克舉行個展,其作品備受歐洲藝術家的好評,展出作品大半被定購收藏,可見他的作品受重視之一斑。在歐洲期間,他飽覽了世界各畫派的真跡,並鑽研近代歐洲繪畫的技巧。因耳濡目染,回國後的畫風轉變成抽象,作品是立體派的塊狀,設色壯麗,而以筆觸作分層似的結合,形成韻律洋溢的畫面,如《想像》。他還作抽象拼貼畫和金屬浮雕、陶瓷,足見他的創作力豐富,善用多種素材表達他的思維。當時他的抽象作品,也受到中西藝術家的推崇。


三、鍾老師的創作思想,是直接從生活中攝取題材。1974年,他再度到印尼的岜厘島居住六個月,沐浴在富有詩意的人間樂土,他作了二百多張素描。這一時期的畫風,人物受到當地木雕的影響,岜厘婦女的造型是蛋形的臉,苗條的身軀,消瘦的手臂,形成婀娜的姿態,線條單純纖細而富有裝飾誇張的意味,如《趕市》,描繪一群勤勞的岜厘婦女,頭頂著果籃,或水罐,背著盛滿雜用的竹籃等,沿路有談有笑,表現出民間生活的實況。如《化裝》,畫中人物的動作與表情,顯示他們對生活環境的關注與愛心,形成一種富有感情的親切感。

 

熱愛南洋生活 表現南洋色彩繪畫創作是力求通過自己獨特的藝術個性,審美情感和心理特徵去觀照,把握藝術風格的典型或繪畫意境。鍾老師有驚人的毅力,又是一位才華橫溢的革新者,他的繪畫是通過再發現和再創造,精益求精。鍾老師的畫風雖受西洋現代畫派所影響,但其創作思想並不受其束縛。而他熱愛南洋民族的生活,通過繪畫來表達富有魅力的地方色彩的感情70年代,鍾老師改變往年的畫風,油畫著色力求淡雅,運筆講究勁遒,表現手法帶有傳統的觀念,形成了他的古今融合的獨特風貌,如 《自畫像》。水墨畫帶有中國繪畫的“鳥瞰式”作風,用筆簡練,表現純樸的物象而注重墨色與筆法的酣暢,如《山水》鍾老師致力創造南洋畫風,他的成就與貢獻,深深地影響著年輕一代的藝術工作者,我國總統為褒揚鍾老師對我國藝術的貢獻,特於1962年頒發了公共服務星章給他。藝術家到壯年,正是發揮才華的造就期,不料天不假年,鍾老師于1983年因心臟病發而與世長辭。

 

從事美術教育數十年的鍾老師,所享有的崇高聲望,正是標誌了他終生為藝術工作所取得的輝煌成果。他的創作,無論是油畫、水墨畫、雕塑、陶藝或金屬浮雕造型,都強烈融彙了東西方藝術的特點,而他的創作思路,激發了今天年輕一代藝術工作者朝向更具代表南洋藝術的獨特風格。

 

(作者為新加坡資深美術教育工作者。)

 

   

鍾先生精于油畫,偶爾作水墨畫,他所畫的岜厘女郎是吸取了岜厘木刻的風格,畫法吸取了中國水墨之線條及傳統顏色,如黑、赭、黃及灰色等,在構圖方面卻以西洋畫中的對比、平衡原理來分劃畫面。其作品大多數色調灰暗,很像水墨舊畫。然而,他的作品之所以成功,深受收藏家喜愛,並不是這些,而是作品深入描寫岜厘島的風貌與南洋一帶的風土民情。他是南洋畫派代表之首。
 

          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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